admin 發表於 2019-5-9 22:35:02

台灣寫真:不爭現在爭永遠——台灣斫琴師林立正的癡琴匠心

他本是一位漁工流落海上,而立之年卻一頭扎進古琴世界,以高手仁心讓千大哥琴更生、再鳴旷古之音。他踏遍兩岸覓良材,斫之成器誓將中華經典長流傳。斫琴師林立正對來訪的中新社記者説:“我這一辈子沒有別的東西,就是琴了。”

本籍山東,林立正年少隨家人來臺,青年時在漁船上事情。30歲時,有位朋侪想學古琴卻買不到,問他可否幫忙做琴。“我會一點木匠和漆工,覺得這很簡單。”現年74歲的林立正回憶,動手才發現不少处所不大白,“做得不像樣”。後來找到古琴名家孫毓芹,經他指點,林立正才渐渐试探到制琴門道,譜出一段二十余載的師生情誼。

音質松透空靈、形状高雅內斂、做工用料上乘、能傳世的才算好琴。“做欠好我就不平氣”,林立正放棄了出海,沉醉在琴的世界,钻研木質、漆性,進山找木頭、看割漆,到校園旁聽木料物理、化學課程,“連做夢都在制琴。”

木柴,直接決定琴的音色。寄存時間越久遠,木猜中殘存樹脂和水份減少,細胞內空間變大,傳音快、共鳴好,才能奏出“鐘鼓之聲”,林立正説:“最少要明代之前的木頭才好,但在未几見。”為尋良材,他幾乎每一年都往大陸跑。

在林立正位於關渡平原的事情室“梓作坊”墻上,挂著一段福建漳州南山寺的房樑木,是上世紀80年月,他徵得寺方赞成,用新木料換回的。這塊唐代建寺時利用的木柴,距今千年,輕拍聽其聲,溫潤松厚如樂音。用它裁鋸出的琴材觸感柔軟似絨布,制出的琴音質上乘。

憑著一股執著勁頭,林立正對每道工序“吹毛求疵”,將斫琴技藝晋升至藝術創造之境。至今,他仍不斷钻研、改進琴腹內結構、尋求音質晋升,且堅持利用大漆、鹿角霜等自然原料,認為惟有它們能與琴體和諧共振、琴音長鳴,而這是現代工業粘合劑與塗料遠不克不及及的。

制琴以外,林立正修復過數十床老琴,此中不乏故宮博物院所藏“雪夜冰”這樣的元朝名琴。讓林立正最有成绩感的,則是耗時2年讓唐朝古琴“桐雅”重獲复活。“那是我見過老琴裏聲音最佳的,上面佈滿了分歧朝代文人的题名,有倪瓚、王陽明,真是奥妙。”

1977年,观光者號探測器帶著錄有古琴名曲《流水》的唱片飛向太空;2003年,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古琴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産代表名錄。對林立正來説,琴像孩子,又像摯友,賦予它生命,也向它傾訴,“古琴是中國人的樂器,隨著中華文化延續幾千年至今,有我們的人生哲學在裏面,它的樂曲深刻人心,無可代替。”

林立正捨不得售琴,卻也盼它們碰到懂琴人,获得善待。“琴是樂器,要不斷彈奏才能延續生命,音質也會更好。若是只擺在櫥窗裏看,反而轻易損壞,對琴不公允。”本年5月,林立正去了趟北京,想在那裏設立事情室。“大陸的老琴更多,我想儘本身的气力,能救一個是一個。”他問記者:“聽説大陸出臺了‘31條惠臺办法’,不晓得有沒有適合我的?”

1990年,時任和真琴社社長的林立正成為兩岸古琴交换的首航人。此後多年,他參與及主辦過十屡次音樂會、座談會等兩岸古琴交换,推動古琴界進步。現在退休,他仍主張這樣的互動應長流不息。

“坐在琴上長大”的次子林法,是林立正最默契的夥伴與知音;十余歲開始學古琴,曾赴北京就讀中心音樂學院古琴吹奏專業,現已经是闻名古琴吹奏家。他與父親一块儿制琴,開設“旷古琴館”传授彈琴,常往來兩岸教學、表演。

“梓作坊”终年開班传授制琴。客岁開始,林法通過網絡招生,報名的人多起來;除長期的傳承班,還增設短时间體驗班,父子加倍繁忙。“我想把這幾十年摸索總結的技術詳盡記錄下來,出一本叫《斫匠工譜》的書,但愿能讓後人少走彎路,斫琴不要斷了傳承。”林立正也但愿有更多年輕人参加,调集伶俐,把古琴發揚光大。

“我是琴奴,為它而忙!”事情室閣樓裏挂滿了林立正采集的木柴,他制琴選木柴都會用厚一些的,彈奏年頭越長聲音越好。“這些老木頭最幸運的事就是碰到我,成為樂器,發出最美的聲音。”他一邊仔細地給製作中的琴身刷漆一邊説:“有人爭現在,有人爭永遠。我爭的是永遠。”(記者 路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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